EN大年初一，星期六。湊巧周末過年，不用請假慶祝，真好。
臨睡前如常用牙線清潔牙縫，刷牙。那晚，我把嘴巴盡量張開，要看清楚最後面的智慧齒。皆因農曆年前去了一趟輕裝旅行，沒帶電動牙刷，雖然已盡量小心清潔四角的智慧齒，我還是不放心。
「啊 ——」
智慧齒沒異樣，總算護齒有功。
且慢！為甚麼我的「吊鐘」*歪了，喉嚨左右不對稱？再仔細看看，左面智慧齒旁、口腔上蓋**與喉嚨相連之處隆起來了，把本來位處正中的吊鐘推往右邊。
我的本能反應是用手指按按隆起的它。結實的，不移位，卻不痛。如果痛，也可能有個簡單解釋，說是與智慧齒附近牙肉有關的發炎。然而，若是發炎就早該覺得不適，甚至寢食難安，哪可去旅行風流快活、大嚼團年飯？
那究竟是甚麼呢？大家都在猜。牙科奇難雜症？囊腫水瘤？
誰都不敢提「癌」，聞癌色變嘛。
別猜了，也別拖延，盡早求醫。相熟的中醫學貫中西，說未遇過這樣的病例，幫不上忙，著我快快去找西醫。家庭醫生也說病狀甚不尋常，馬上轉介我看區內綜合醫院的耳鼻喉專科急診。
在此之前，我去醫院只有探病，從未看病。耳鼻喉外科醫生問症駕輕就熟：
醫生：「這隆起的東西長了多久？」
我:「不曉得......我是上星期無意中發現的......」
「有沒有頭痛、頸痛、喉嚨痛？」
「通通沒有。」
「吞嚥呢？最近胃口和體重有沒有突變？」
「吞嚥時不覺有阻礙物，胃口良好，體重穩定。」
醫生說要用內窺鏡仔細檢查我咽喉周圍。
「以前接受過內窺鏡檢查沒有？」
「沒試過，但凡事總有第一次！」
檢查不費時。不用掃描、造影，醫生就說頗肯定在 “parapharyngeal space” 內有一腫瘤，治療方法是動手術。下一步是做磁力共振造影去確認腫瘤起源組織、位置、大小、種類等。
不好意思，你剛才說甚麼 “space” （空間、空隙）？
醫生不徐不疾，再說一遍。我略寫筆記，準備回家做功課。
Pharynx （咽）旁邊原來有這樣一個空隙？唸生物科這麼多年，為何我沒聽過？
這只是開端。從沒聽過、沒見過、沒體驗過的，陸續有來！
* 學名為「小舌」
** 學名為「軟顎」